总理和基层群众代表一一握手

    2月12日，13名基层群众代表被邀请进入中南海，对即将提请人大审议的《政府工作报告》提意见。邀请他们的是国务院总理温家宝。对这些生平第一次踏入中国最高权力中枢的普通人，温家宝说：“其实你们应该是中南海的主人”。

    这些“中南海主人”是如何被挑选出来的？他们看到了一个怎样的中南海和温家宝？面对总理，他们对政府工作又提出了什么意见？

    副省长给他出点子

    这13人中，秦英林是河南省内乡县的养猪户。他最初得到消息，是去年农历腊月二十三。那天晚上，他突然接到省畜牧局领导一个电话，告知他有可能被选派去参加温总理的座谈会。

    秦英林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挑中，因为只是“可能”，所以一直没声张。过了年，2月6日，省畜牧局副局长冯卫民的电话来了：时间紧迫，第二天就要进京！秦英林赶紧把事儿告诉了内乡县委书记和县长，发现两位领导还不知道。从县里到省里，一干领导迅速行动。秦英林2月7日赶到郑州。下午两点，召开一个相当规格的座谈会，河南省分管农业的副省长刘满仓出席，畜牧局几位局长处长都参加了。整个下午，一起帮秦英林出建议想点子。

    副司长帮他打稿子

    2月9日到京后就是准备发言稿。

    秦英林把稿子写了几十遍，最后自己几乎都能背下来，但直到11日下午，他还在农业部畜牧业司忙活。一位副司长亲自帮他打稿。改好一遍，副司长问：“正式了吗？”秦英林回答：“正式了。”结果打印出来，他又要改，最后“正式稿”打印了五六遍。

    稿子敲定后，秦英林反复练习发言。按规定每人说10分钟，他反复计算，发现念得慢了是10分半钟，快了就是9分钟，按他正常说话的速度，刚好9分半钟。

    2月12日大清早，走进中南海的秦英林发现，“中南海像我们乡镇的机关大院一样，房子也低”，路边来往的竟然有10万元左右的奇瑞轿车，这让他顿时失去了对中南海的神秘感。而安检并不复杂，在大门口处，小车停下来，警卫员询问车里每个人的名字——之前他们的名单都已经报到国务院办公厅，随后挥手通过。

    他和总理谈肉价

    2月12日早晨8点30分，国务院第一会议室。

    座谈会阵容庞大。8点50分许，政治局常委、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过来了，和座位上的13位基层群众代表一一握手。随后，几位副总理和一些部委的领导也陆续进来。

    8时55分许，温总理走了进来，到代表们的座位边上挨个握手。在简单的开场白中，温总理用了“荣幸”二字：“今天很荣幸请你们过来。其实中南海你们应该是主人，来到这里就像在家里一样。”他问大家：“你们谁想和我说话，请举手。”

    秦英林举手抢了个头彩。他前期汇报比较细致，在说到养猪场的发展需要大学生的时候，温家宝重复了一句，“让大学生去养猪”。秦英林感觉总理似乎不太同意他的看法，于是解释道：“20年前我也是个大学生。”说了几句，总理没有应声，秦英林就打住了，“我想很多东西他都明白，所以我就不用再多说了。”他转而说到肉价，由此引发了整个会场的一次开心大笑。“上一周我们的肉价是13.2元，这周降到11.8元。”他说。没料到温家宝的神情严肃起来，秦英林吓了一跳。“看我这么一句话，说得总理特别不愉快。”秦英林向记者回忆，“大约有一两秒钟，空气都凝固了。”他赶紧补了一句：“总理的情绪不能跟着肉价走。”温家宝重复了一遍这句话，笑了起来，大家也都哈哈大笑。

    发言结束后，秦英林有一点内疚。“我跟总理争什么？我可能只看到一，没看到二，他可能看到一看到二还有三，还有自己的观点……”秦英林懊恼地对记者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