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大学生养猪的事迹经常见诸报端,而10多年前就已大学毕业,有了正式工作不好好干而去养猪的大学生就不多见了。更难得的是妻子大学毕业后,同样放弃了安逸的工作过起了“嫁猪随猪”的日子。汤小恩和妻子胥莲香便是这样不多见的一对大学生。
起步:把结婚买房的钱投了进去
言及自己如何走上养猪道路,汤小恩认为既是偶然也是必然。因为他当时的工作单位农科所就有良种猪场,而自己学的正好是兽医专业,所以会养猪,能养好猪。
1970年,汤小恩出生在东乡县小璜镇,祖祖辈辈在老家种田。1990年,汤小恩被江西农大录取学习兽医专业,这在家乡引起了小小的轰动,毕竟农村出个大学本科生不容易,这也让父母引以为豪了一阵子。然而,让父母万万没想到的是,几年之后,汤小恩却养起了猪,而且一养就是10多年。
1994年,大学毕业后,汤小恩被分配到原地区农科所,开始了他的兽医工作。工作第二年,当时市场的生猪行情非常好,农科所想在临川区火焰山办一个良种猪分场,但办这个分场的资金要由职工投资,投资的职工保留单位编制,每月领60%的工资。听到这个消息,年轻的汤小恩开始躁动了,“凭着自己对动物的防病、治病技术,投资应该没问题。”说干就干,汤小恩报了名。最后,全所有4个人报了名,启动资金需要每人投资2万元。2万元对当时的汤小恩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,每月的工资只够吃用,何况他正在谈女朋友。没办法,他回到老家,把想法告诉父母,当时就遭到反对。“好不容易把你培养出来,有了正式工作,你却要去养猪,去当农民。”父母根本想不通。“工作又没有丢,我只不过把我所学用到实践上,不行就回单位上班,我还年轻,就让我闯闯吧。”经过反复的解释,父母勉强同意了。“这2万元本打算给你以后结婚买房用的,你现在拿去了,等到结婚时别怪父母没钱给你。”
“当年就收回2万元成本,而且为下一年打下了基础。”这是汤小恩意料之中的。1997年底,他们四人的种猪场除了有60多头种母猪外,每人还分到了近6万元。也就是在1997年,汤小恩与女朋友胥莲香把喜事办了。胥莲香是1996年从原抚州师专中文系毕业的,为了帮助丈夫,她放弃了教师职业,同样选择了农业部门,还以自考的方式完成了江西农大的兽医专业学习。随后,她也离开了工作单位,卖起了饲料和兽药。
因为上一年生猪市场行情好,1998年,各地一下子冒出了很多养猪专业户。市场容量有限,供大于求导致生猪价格开始直线下跌。“当时,市场上肉价不到4元一斤,仔猪的价格才1.8元。”汤小恩对当年的市场行情记忆犹新,“我们的种猪场也受到冲击,种母猪只剩下20几头,我们每人损失了2万元。”当年,业主要收回场地,四名合伙人中有两人要退出。无奈,汤小恩和另一名合伙人带着剩下的20多头种母猪回到农科所,将这些种母猪“寄宿”在农科所的种猪场,自己交租金和水电费。
面对这种情况,有人劝汤小恩将猪卖掉安心上班,但他没动摇,“卖了更亏,我自己有技术,有什么可怕的。”就这样熬到1999年底,一结账,开支与收入持平。汤小恩想,这样下去不行,一定得想个办法出去闯闯,否则这几年积累的经验和技术就浪费了。
发展:在抚州生猪养殖界已小有名气
就在汤小恩苦闷徘徊之际,2000年,农大的一位师兄(当时也是同事)找到他,问他,有一个计划,想不想干。“干!”汤小恩想都没多想。地点在临川区钟岭街道办事处,面积50亩,租赁合同期限36年,租金每年2万元,另付转让费8万元。这就是师兄的计划,目的是办一个养猪场,找汤小恩合伙一是因为他有闯劲,二是因为他技术过硬。
那里以前是一个牛蛙养殖场,除了一个五亩的水塘,就是空地,要在这里建一个猪场,需要一大笔资金投入。为解决资金问题,他和师兄四处奔走,向亲友借,向同事借,向银行贷款,总共筹集了90万元。当年2月,他们的猪场开工建设,砌墙、拌混凝土、架屋顶,能自己动手的全部自己做。买材料为省钱,他们到处找关系说情。“那一阵,我就像一个疯子,骑个破摩托到处跑。”汤小恩自我解嘲道,“非常累,脚不着地。”很快,3800平方米的猪舍建好了,他们又忙着跑北京和上海联系国家级大型种猪场选购种母猪。2000年底,他们的种猪场有了100头种母猪,并还掉了一部分欠款。2001年,养猪场开始进入辉煌时期,种母猪达170头,赢利20多万元。2002年,他们还清了银行的贷款。
2003年底,师兄因要去外地发展,把猪场一半的股份转让给汤小恩。要拆伙了,不仅要付转让费,还要还清他们的共同债务,而那时整个生猪市场的行情非常低迷。2003年底至2004初可以说是汤小恩最难熬的日子,还掉债务,汤小恩除了猪场的50头种母猪外所剩无几。50头种母猪每天的费用大约在3000元左右,为了保证猪场正常运转,他把妻子饲料店的钱拿来用,然后又向亲友借。2004年下半年,生猪市场行情开始升温,汤小恩松了一口气,但根据多年经验,他认为这并不是好兆头。果然,到了2005年下半年,生猪市场遭遇了一场劫难。
由于前一阵子市场行情过火,生猪养殖户一哄而上。随着市场的饱和,猪肉价格一下子跌到2.7元一斤。汤小恩计算过,当时一般的经营户每养一头商品猪就要亏六七十元。因为亏损,养殖户便疏于管理,有些人甚至对刚出生的仔猪不闻不问,宁愿让其死掉。那阵子,蓝耳病也爆发,许多养殖户的猪开始大面积死亡。据不完全估计,当年在抚州有10%的生猪养殖户亏得倾家荡产,50%的人亏损过半。而汤小恩凭着过硬的技术,在这场劫难中毫发无损。
市场有大落必然会有大起,2006年下半年,汤小恩又开始“丰收”了。妻子经营的生猪饲料兽药店红红火火,越做越大,经营的饲料不仅提供给自己的猪场,在汤小恩的技术指导下,其他养殖大户也纷纷上门来购买饲料和兽药。如今,汤小恩在抚州生猪养殖界已小有名气。凭着实力,他可根据市场需求,随意调整种母猪、仔猪或商品猪上市,而同行更是经常请他上门提供技术指导。去年,他向市场销售了1500多头生猪,相当于春节期间孝桥生猪交易市场的日交量,而每头300至400元的利润更让他乐开了怀。
“养猪是有钱人做的事,没有足够的资本最好别养。”汤小恩给记者算了一笔账,目前市场上一头良种仔猪(10公斤)的价格为750至780元,而农户的仔猪(40公斤左右)价格为14元一斤,如果养10头猪光购仔猪就得近万元,四五个月出栏,这期间购买饲料和防病治病还要一笔可观费用。“但养猪一定有利。”汤小恩自信道,“不管市场价格怎样波动,只要管理好了,看准了市场就不会亏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