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有效抵御市场和疫病两大风险,促进生猪产业健康发展,成都市在全国率先发动的这场生猪产业化、现代化革命,已经开始冲破几千年传统的小农经济模式,正在构建的新型生产力格局,已经引发的农村生产关系大变革苗头,值得密切关注。
生猪运销大户正在装车运猪。新华社记者 齐海山 摄 散户逐渐减少、规模户增多,已成为大趋势
对于以生猪为代表的畜牧产业而言,最大的风险是市场风险和疫病风险,两大风险具有强大的破坏力。传统的以户为单位的散户养殖模式,无法解决排污、环保等难题。 四川广汉市绿松养殖场总经理罗杰松算了一笔账:“我们场一头种猪的18针次疫苗,要花50多元;商品猪打三次,花17元至18元。但有个特殊情况,不少疫苗并不是以每头猪的剂量来散装的,有些疫苗特别是进口疫苗,是按40头的剂量包装的。对散户而言,养一头或几头,都得买一瓶,一组疫苗要全套买齐,得花2000多元。” 罗杰松的结论值得参考,他说:“散户不可能为几头猪去花大价钱买药,基层政权也不可能为千家万户的每头猪打那么多次针。因此,散户养猪,不死亡、不发病纯属侥幸。” 基层干部分析认为,加之农民外出务工和农村劳动力减少,农民向城镇和城市转移,散户逐渐减少已成为农村大趋势。农民务工挣钱、规模养殖场为社会提供生猪商品,正在形成农村新的生产力格局。
成都模式:养猪社区化、农民股份化
为解决散户养殖商品猪的市场风险和疫病风险,成都在今年启动的生猪产业化改革实践中,探索出了一套有效的解决办法,即养猪社区化、农民股份化,并在此基础上开始形成新的生产关系格局。 记者解剖了大邑县华悦生态公司养猪场模式,据公司技术经理陈弟华介绍,正在扩建的年产两万头养猪场,基建投资500万元。资金比例是按3:3:4的结构,即农民入股30%、村集体入股30%,企业入股40%。 在这个利益共同体中,村集体通过向大邑县现代农业投资公司借款入股,农民则以土地和现金入股,土地指养猪场所占用的土地。现金每股1000元,最低1股,最高不超过10股。陈弟华说:“对股份数量限制的目的,是政府确保大家都有股份,惠民面要大。预计每股分红300元,其中村集体分红可达到8万至20万元的水平,用于村上各种公益事业。” 对经济困难的农户,则把每个规模养殖场建设中由政府补助的20万元量化到他们身上。如此一来,绝大多数散户以股份形式拥有了分红的权力,解决了增收和吃肉的难题。 对这种农民股份化、养猪社区化的新型生产关系格局,基层干部形象地概括为“农民养猪不喂猪,农民有猪不见猪”,并称这是新农村的写照。
村级政权归位,新生经济组织协调各种利益主体
在这场催生新的生产力主体、衍生新的生产关系格局的生猪产业化大变革中,最基层的村级政权开始退出经济活动,其利益保障以股份形式体现,同时回归政权本位,只履行提供和保障公开、公平、公正的发展环境的职能。而企业、村集体、农民三方的利益关系,则由各村成立的生猪专业合作组织协调。 据成都市农委介绍,企业、生猪专业合作组织都可以作为项目实施主体,但村委会不能作为实施主体,只能以股东身份参与。市场(包括县级)补助资金,一律要量化到农民,量化方式主要有四种: 一是村委会与业主共同成立生猪专业合作社,村委会作为股东将财政补助资金直接量化到每个村民,并将每年的红利再量化到每个村民。如蒲江县的模式。 二是村民成立生猪专业合作组织,合作组织携政府补助资金入股养猪场,再将每年的红利量化到村民。 三是召开村民大会,村民推举村委会成员作股东代表,携补助资金入股养猪场,按股分利后再将红利量化到村民。如龙泉驿区和新都区。 四是业主和村委会共同成立生猪专业合作组织,政府补助资金作为村委会的股本金,合作组织保底分红给村委会,村委会再量化到村民。如双流县、都江堰市等。 成都市农委副主任柯建国博士认为,成都市的实践表明,这场变革旨在探索、培育和大力扶持新的生产力,以适应现代畜牧业和市场主体。过去是农户经济,今后是农户、集体、企业等要素共同形成新的生产力,如合作社、规模化种猪场,规模化养猪场、加工企业等等。 柯建国说,成都的实践,将通过探索和建立新的生产关系,提高畜牧业的组织结构。成都规定,在现代养殖企业中,龙头企业股份不能少于40%,农民的股份不得大于60%。与前几年“公司加农户”模式不同的是,过去是合同关系,违约追究很难;现在是股份关系,各方面都是真正的利益主体,这种新型的合作制,有公司出面面对市场,有龙头企业出面组织生产,农民有了自己的组织并按章程实施选举、监督和分配,符合国际上的成熟模式。 记者了解到,在都江堰市等基层区、市、县,有关部门已迅速借鉴这一模式,把它运用到猕猴桃等水果和蔬菜等其它种养业上。新型的、有效保障农民利益的农村社会生产关系,正在农村许多领域萌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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