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上午,一车车死猪拉出去掩埋,埋下的还有养猪户们的辛劳和希望。桥头镇政府的统计显示,到前天中午12时,溺亡的猪为550头;加上前天下午和昨天上午,死猪的总数已经超过1000头。
6月13日,东莞市桥头镇牛头窝,暴雨让这里成了一片汪洋,洪水从堤坝的两个缺口冲进来,漫过猪圈,“猪先是游水,然后就被淹死”。
这一片多年以来自发形成的十几家养猪场,损失惨重。“养了400多头,都是就快卖的,现在只剩下50几头了。”在水中开车赶往养猪场的巫宇彪连连叹息。
桥头镇政府党政办一名陈姓负责人告诉记者,目前补偿与否,如何补偿,还在研究。
昨天上午,记者驱车赶到东莞桥头镇,辗转找到牛头窝时,路口值守的治安员戴着口罩在指挥交通。运送死猪的拖拉机一辆辆从里面出来,一头头死猪在拖拉机的背后仰面躺着,空气中散发着恶臭。
现场:拖拉机满载死猪
“牛头窝是个土名,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。但是这里历来就是鱼塘、养猪场聚集的地方。一说牛头窝,大家都知道这里有养猪场。”在养猪场的入口处,桥头镇农办的负责人莫主任这样说。
养猪场的入口处其实是一道大坝,地势要高很多。大坝旁的烂泥地里几十头猪躺着,两辆大卡车正在装猪。来自湖南的七八个工人也浑身是泥,他们熟练地用编织袋套住猪头,然后推进铁笼,再装上车。这些幸存的猪都要转移。
“从14日开始到今天,一直不停地有猪转移出去,”守在大坝通往养猪场入口处的工作人员指指天空说,“马上又有暴雨,不转移出去损失更大。”
清理:3天抬走600头死猪
沿着大坝的入口往下,大大小小的养猪场至少有十几家。现在,养猪场的猪圈已经全部被水浸没了。
黄先生的养猪场离大坝比较近,七八个工人用篷布拦起了一道墙,墙内是40多头浑身是泥的猪。一个中年妇女蹲在旁边的养猪场前哭泣,“20多头猪都没了”。
几名政府的工作人员坐在养猪场的棚顶。得知记者要往里走,他递来了两个口罩,“戴上,里面会更臭”。往里走了大约100米,十几个重庆的工人正在搬运死猪。几十头死猪全部翻了过来,浮在水上,已经发胀,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腐烂。一头死猪要四五个工人用力才能抬得上车。
“我们14日就来了,是政府部门请我们来抬死猪的。”付军说,他们一共来了16个重庆老乡,“今天上午抬了160多头,昨天下午150多头,这3天我们总共已经抬走了600多头”。抬走一头死猪,他们的劳务费是40元。
清理死猪除了付军这批重庆人,还有一伙湖南人,“他们也清理了这么多,至少500头,损失太大了,总共死了至少1000多头猪。”付军说。
猪农:用船载出40多头小猪
巫宇彪的养猪场这回损失惨重。记者赶到他的养猪场时,他正准备像开船一样开车出去给工人买饭吃。
他的养猪场已经都被淹了,40多头小猪被赶到了房里架空的板上。房顶上站着一只鸡。原本用来看场的小狗站在一个露出水面的沙袋上,看到记者,小狗可怜地摇摇尾巴。
“我在这里养了三年猪,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。400多头猪,现在只剩下这40多头小猪和10多头大猪了,损失70多万元啊。”他连连叹息。他隔壁的养猪场,死亡了400多头。
“13日凌晨1时多,政府就来人通知我们撤走,什么也不让带。可是,这么多猪在这里,我们投了这么多钱,怎么舍得呢?大水来了,漫上来了1米多深,猪先是游泳,然后就一个个淹死,我看着心痛得要命”。
“13日中午,水还很大,我偷偷地开船进去,运出了这最后的40多头小猪。”巫宇彪说,这已经算是幸运的了,更多的养猪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猪小猪在水中挣扎,然后没有动静。
原因:洪水冲堤猪场成“水库”
记者观察,这整片的养猪场地势都比较低,四周的堤坝将这里围成了一个盆地。养猪户们郁闷地告诉记者,洪水是从后面堤坝的两个决口进来的,水太大了,进入这片盆地后,洪水没有出口,结果水位就越来越高,养猪场成了一个水库。记者看到,两个决口都宽约4米。
“如果当初能把旁边的大坝打开一个口泄洪的话,我们也就不会这么惨。”其中一名养猪户告诉记者,但是打开大坝泄洪的话,淹没的就是山和村的工厂。
“让洪水出去淹了工厂和村庄,那也不行,怎么样都是难啊。”养猪户陈先生说。他唯一感到宽慰的是,政府部门来了很多人,还搞防疫消毒,做得很好。